谁来重新定义智慧城市

2020-12-29 475

从2013年国家推出第一批智慧城市试点算起,至今已有7年多。在经历7年的摸索和海量的基础设施投资之后,仍然出现资源浪费与“不智能”的症结——许多智慧城市相关设施在此次防疫任务中陷入瘫痪;一些智慧城市项目沦为“拿地”噱头,部分地方政府为了完成招商任务,将智慧城市项目作为招商手段,建设了许多雷同项目,造成资源浪费和项目烂尾;一些地方政府成立了大数据管理局,但因为职责权力边界问题,数据孤岛仍然难以打破;而由于项目经费普遍侧重“建设”而非“运营”,部分项目建成之日却沦为空壳摆设之时。


此文发出后引起广泛讨论,我们也获得了很多来自一线实践者的反馈:

“如何形成数据闭环,是核心,也是最难的”

“运维苦前端久已”

“通络太少,大脑太多”

“都是算法的竞争,对运营则是蜻蜓点水,打的算盘也不过是高溢价买卖基础设备、搞搞基础建设,收钱的时候两眼放光,真正到平台运营的时候都闭口不言”

“重运营才是关键”

“智慧城市真心不能按照基建的思路来,别忘了有一个新字”

……


可以见得,传统的“智慧城市”是一个理想丰满、现实骨感的命题,在经历一段时间发展后,城市的智能化期待一轮全新的升级进化。“智慧城市”亟待一次清晰的再定义:究竟谁来做(who)?怎么做(how)?在哪做(where)?是所有决策者共同的待解之题。千人千解,众说纷纭中,重庆布局的“西部(重庆)科学城”向「甲子光年」呈现了一个来自城市智能化一线的最新实践。在西部(重庆)科学城的重要参与方之一,智慧场景服务商特斯联看来,“城市的智能化”不是一个理论命题,更是一个实践命题——究竟什么道理是正确的?就看什么道路最先跑通了真正可行的实践案例。换句话说:城市的智能化亟需“样板间”。毕竟,技术信仰者只是人群中的少数派,而一座城市的更迭却牵扯着各行各业众生百态。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必须看见,才能相信。


“中国的智慧城市,已经在从局部智慧向整体智慧发展。”中国智慧城市论坛副秘书长王永刚在给「甲子光年」留言时如此说。这句话和特斯联的观点不谋而合。特斯联认为,城市智能化这一发展过程在不断演进,并催生了城市智能的新物种——AI CITY。“ AI CITY”是特斯联的核心业务——相比传统智慧城市“分而治之”的拼图逻辑, AI CITY则从顶层设计开始就需要通盘考虑,一边建设城市所必须的AI、IoT与数据能力,一边联合各类合作伙伴共生共建,用“画一个圈”的方式,从零开始、整合化地打造智能新城。就像是从无到有打造一个产品。如果说传统的智慧城市是给城市添加智能,卖的是“智能”;对于特斯联来说,一座智能化的城市本身,就是最终的产品。


1、Who:谁是城市智能化的“操盘手”?

麦肯锡咨询全球董事张帆给出了一个数据:过去三年,全球在城市科技领域总投资额达到千亿美金,中国就占到了1/3。中国对城市智能化的期待溢于言表。中国有全球发展最快的城市与城市群: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在改革开放之初的1979年,中国城镇化率仅为19.99%。到2019年末,这个数字已经上升至60.60%。如今中国的14亿人口中,已经有8.5亿左右人口生活在城市中。近些年,平均每年有1400万人“进城”——城市,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想象载体,关乎每个人的生命质量。然而,“城市化”与“城市病”如同一对孪生兄弟,一面是高铁、飞机、地铁、隧道等基础设施的大步迈进,另一面是交通拥堵、空气污染、安全隐患等难解之题。

以交通拥堵为例,据中国交通部发布的有关数据显示,静态交通问题带来的经济损失,占城市人口可支配收的20%之多,相当GDP损失5-8%;15 座大城市的居民,平均每天在上下班路上消耗的时间,比欧洲发达国家多28.8 亿分钟;堵车导致的原油消耗,占到了中国总消耗量的 20%以上。这仅仅是城市“不够智能”的一部分表现而已。每年因安全隐患造成的火灾、环保问题造成的损失数额同样巨大。面对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庞大的一次城市化进程,管理者们亟需更好的工具。真正智能化的城市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中登上历史舞台。人们期待城市可以借助科技的手段,减少生活与工作中的低效、混乱与危险。

然而,第一个难题就是“主语”问题:谁来运营?传统的智慧城市定义认为:智慧城市是“利用各种技术与创新的工具,将城市系统与服务打通并集成,以提升城市资源运用的效率,优化城市管理与服务”。但这个定义却并没有讲清楚,“利用技术与创新工具”的主语究竟是谁。主语显然不可能是个人。人们愿意付费购买C端产品,以让自己的一部分生活更加智能化。但在城市基础设施层面,个人更多是受益者而非投入者;主语也很难是单个企业。对内,企业可以进行内部数字化与智能化投入,但对外,问题就难得多。智能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事,发展不均衡是常态,例如,AI物业管理平台爱物管CEO滕一帆曾经告诉「甲子光年」,我国可能只有1%的社区完成了基础的信息化。每一个独立个体部署的意愿度也不一样,有些商家觉得必须早日上马智能化,有些商家却连信息化都不在意,需要外部力量去敦促——单独依靠某一家企业,显然不可能拥有如此众多的底层技术、能力与产能;

而政府机构,虽从角色上更适合这个主语,但更宏观的管理职能决定了政府难以介入城市的每一处“毛细血管”运行状态之中,比如去管理某个路口交通信号灯亮起的时长。城市中有数以亿计的细分动作,需要极其敏感灵动的技术创新实践,政府机构不可能进行全面的规划与控制。城市智能化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:涉及客户的个性化、产品的复合化、场景的多元化、供应链的复杂性。每个人、每个企业的需求都是变化万千的,任何“单一主体”,都不可能去满足所有需求——要完成从“主动脉”到“毛细血管”打通的智能,必须是一个联动的供应体系、供应联盟、供应生态。

在2020年11月14日的「甲子引力」上,甲子光年创始人、CEO张一甲在演讲中讲述的判断之一,即“生态化发展的必要性”:只有足够“包罗万象”,才能满足足够多的“奇形怪状”。因此,城市的操盘“主体”,应该是一套组合拳——由一个“牵头者”来引领,由一个生态来完成。牵头者需要满足什么条件?这个牵头者,应该既有技术积累和创新灵活性,又有资源的调度能力和生态号召,同时富有丰富的实战经验。具体地:

第一,能建设——要求懂技术,能够搭建智能化城市的底层操作系统。对于智能城市的建设者来说,只有同时拥有人工智能(AI)、万物互联(IoT)、大数据底层技术,才有可能最终胜任这个角色;第二,能整合——擅长资源整合,具备生态建设的能力:能带动合作伙伴,引入各类应用,打造为各行各业和每一个城市人服务的能力;第三,有经验——拥有成熟且丰富的城市智能化项目经验,具备深厚的场景洞察力,且积累了大量的行业Know-How。

按照张帆的说法,“城市智能科技(UrbanTech)几乎覆盖了所有可以想象的高科技领域,包括交通、医疗、教育、环保等,是一个广泛的生态圈”,只有依托AI、IoT、云计算等全新一代技术的、完善的底层架构,智能化的城市才能具备自我迭代、自主升级的能力,成为一个“生命体”。在政府的指引下,作为牵头者,率先落地新技术,并帮助当地政府统筹各方关系引入应用落地,进行城市的日常管理与运营——与重庆方面达成合作,特斯联正希望扮演这个“牵头者”的角色。


2、How:究竟怎么做?

回答了主语,接下来是谓语:城市的智能化究竟怎么做?IBM认为,城市由关系到城市主要功能的不同类型的网络、基础设施和环境六个核心系统组成,包括组织(人)、业务/政务、交通、通讯、水和能源。这些系统不是零散的,而是以一种协作的方式相互衔接。观察城市中的每个单一场景,可以发现,经过10年左右的建设,很多细节都已显露出智能的样子:车辆可以自由出入高速公路和停车场,不停车缴费;智能安防摄像头可以对城市进行实时监控,并通过AI进行分析甚至是预判;智能闸机可以用人脸识别让社区兼顾便利与安全……智能的场景不断堆砌,每个场景都由特定的硬件、软件构筑起来,但每个场景之间都相对封闭,缺乏足够的协同——各个场景以各自的节奏独自实现着智能化。

城市智能化的初衷是“以人为本”,而在“分散式智能”的背景下,“人”反而成了被动适应者。人们穿梭于城市中,总要不断调整自己的软硬件,去适应每一个场景,这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都是低效率的。不仅如此,对于城市整体来说,分散式智能更意味着重复建设与资源浪费。如何将分散式智能彻底联通,使之成为统一的城市智能?这其中有两个无法回避的关键点:第一:必须是top-down而非buttom-up。


3、Where:画一个圈,从零开始

在回答了who和how后,一个看似简单却并不简单的问题是“where”——从哪里开始?在一张白纸上画一个城市,比把一幅老街画改成智能化城市要简单得多——在一个已经有了历史沉淀的城市中,整合者协调各方利益,并使之达成共识共同建设智能城市,需要克服一系列难题;而在一个刚刚开始兴建的城市中,从零开始的环境,可以更快速搭建全新的城市智能底层架构。因此,在把智能城市的实践闭环真正跑通之前,一个更可行的切入方式是:先完成“样板”建设,再向全区域推而广之;从这一维度来看,“从零开始”的打造对比老区升级再造来说,是更加合适的切入土壤。雄安新区是目前国家的重点建设工程,从建设之初的顶层设计,就开始了一系列城市智能化的规划,包括5G智慧公交环线、智慧路灯、无人超市、无人配送机器人等等;而西部科学城的规划,也成为了高线城市中少有的敢于“从零开始”的新样板。特斯联接到的,是一个分量颇重的任务:北京怀柔、上海张江、安徽合肥是目前的三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,而西部地区也需要建设一个科学之城,创新高地。西部科学城建设,被看做是补齐重庆创新短板的迫切需要。这个位于重庆市中心城区西部的谷地,将被打造为“政校银企”多元协同的创新创业生态系统。除了已有的28所本专科院校之外,还将建设包括长达60公里的科学大道、占地940亩的科学谷等一系列新项目。按重庆方面的规划,这些项目都将体现出“科学城”的特质。

特斯联将视角拔高到了城市级平台的层面,以AI CITY为范本去建设整个行业、城市的数字化与智能化,这让重庆方面对特斯联抱有很高的期待。他们希望“画一个圈”之后,打造一个样板式的智能城市项目。在艾渝的规划里,AI CITY 将会连接不同的场景、数据、内容和人。城市中每一个场景所产生的数据,都将汇入到一个统一平台,而这个平台也将会以这些数据作为基础实现自我进化。在一个经过整体规划的智能城市体系中,整个区域的经营效率将会提升,运营成本和压力将会下降;而对于区域中的每个企业与个人来说,这都意味着获得更高的效率与更低的损耗;在生活、生产中可能出现的潜在风险,也都能够获得超过自身能力的社会化解决方案。以此为蓝本,特斯联首先承担了建设者的角色:提供自身在社区、消防、安防、医院、建筑等在内各行各业的成熟智能化解决方案。艾渝介绍,特斯联之所以可以承担这个角色,离不开此前特斯联在各地各类场景中已经落地的近9000个项目的实践。

接着,便是引领者角色。特斯联在生态建设方面花费了很多努力:吸引了一批企业、学术机构入驻西部科学城,有一些企业,其产品可以直接作为城市生态的组成部分,助力城市数字化的同时,同时实现企业发展。安彩华能源是一家主营智慧能源解决方案的企业,在全国165个城市的大量楼宇中分布了1200多个项目。在入驻科学城之后,其能源管理项目也将进入重庆市的楼宇中,成为城市在节能减排方面的体现。

瑞祺曼顿是特斯联的另外一家合作伙伴,能够帮助城市企业进行用电安全的管控,并将居民、企业的用电数据进行数字化、网络化,是城市能源使用节点的数字化供应商。“上海静安区的一个老年公寓,经由我们的系统发出了报警,避免发生了由用电引起的火灾。用电数据是城市能源最敏感的数据,一方面是可以确保居民用电安全,另外也可以做到节能。”瑞祺曼顿董事长王辉表示。不仅这两家企业,还有41家企业、科研学术机构共同参与到西部科学城的城市智能化建设中,其中大部分都能够在特斯联的AI CITY平台上实现深度合作。

艾渝将这归纳为“科技+生态”创新布局——主导城市数字化建设和运营,联合行业上下游合作伙伴,共同打造城市智能科技服务生态。甚至可以说,特斯联是在将“城市”打包成一个“大产品”——从操作系统开始,不断将最新、最具价值的技术与产品整合到这个生态之中。就像iPhone手机,最早人们看到的,是一个精美的硬件手机。而在使用的过程中却逐渐发现,它的操作系统、APP应用商城,以及背后成千上万的应用开发者才是更重要的。城市也如此,布满的海量硬件设备,摄像头、智能汽车、智能楼宇等等都有自己的运行逻辑,每一项看起来都很完善,但当他们聚合到一起的时候,却发现这些机械的组合“莫得灵魂”,唯有生态协同、共同发展,城市才会从场景的整合变为真正的“生命体”。

麻省理工学院建筑与规划学院前副院长及终身教授、塔科玛创新工作室创始人Dennis Frenchman认为:我们正在面临一场信息化革命,城市的性质也在发生变化,各种数字交互和传感反馈技术,将逐渐进入公共领域,各种新型公共设施将会出现,这是检验城市规划的最佳方法之一。简单地说,谁能够整合多方力量,推出更多新型公共设施并有效利用,谁就更能在城市智能化领域获得成功。

当然,相比互联网世界的高速扩容和日新月异,智能城市的课题是“比特世界”和“原子世界”的结合——虚实都涉及,线上线下都包含,因此,这一过程的摸索推进,势必要面对更多的阻碍和问题。幸运的是,在一个从零开始被顶层设计、一切按照最先进模式建设的城市样板空间中,我们能够给予每个智能设备以最高的宽容度与适应性,去见证它们如襁褓中的婴儿一般成长。